赫赤-Hertrich

剜心

     隆昌二十四年。


  八月。


  胡席清在杭州秋闱之中摘获头名,时称“胡解元”。


  腊月十五。


  长安街道飘着细碎的雪花,北风冻得人只打冷颤。


  靖远候府内,一众亲眷齐聚厅堂,迎接着那戍守边关的世子爷归来。赵姝正襟危坐在右侧下首,望着朝里走来的身影,喜悦浮上眉梢。

  裴荀穿着一身暗红色织金如意纹的圆领袍,腰间系着革带,披着暗黑色裘衣,更显身姿英挺。

  他朝长辈们行过礼,就坐在赵姝对面,低垂着头,思量几番,才朝上座之人开始开口:“祖母,孙儿在边关与一女子情投意合,现那女子已有三月的身孕,孙儿想待她生下麟儿后,给她侧妃的位子。”


  话音落下,一片寂静。


  只有厅堂中央烧得正旺的燎炉里蹦出火星子的声响。


  赵姝直愣愣地看着他说完,瞧着那张曾与她曾耳鬓厮磨的薄唇,吐露出一个又一个剜她心肺的字眼。

  那一瞬间,她恍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对面那个朝夕相伴的年轻郎君。心下对他刚才的行径感到好笑,我道是为何不敢看我,原来是做了亏心事。


  老太太一听到有重孙,高兴地连说了三声“好”,还连忙吩咐裴荀将人带来给她看看。


  捂着汤婆子的赵姝手心一片冰凉,那冷是从心里传来的。


  厅堂内一众亲眷,有的偷乐看戏,有的感叹男子薄情,只有裴荀的母亲担忧地看着赵姝。

  站在赵姝身侧的玉珰,没能偷偷从自家娘子的脸色上瞧出什么,只得愤恨的看着对面那个负心汉。


  待女子被小厮领进来后,众人方才见到那位“又”与他情投意合之人。


  她肩上系着一袭月白披风,摘下兜帽,笑着给众人见礼。

  梨涡浅浅,小意温柔。

  虽称不上能让人一眼动心的容貌,却也是个叫人怜惜的娇俏女子。


  这是赵姝第一眼对沈妙心的印象……


  傍晚,赵姝烤着炭火,等着她那所谓的夫君来向他解释,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身边的小厮锦云告知她,他已经在新欢院子里歇下了,今儿就不来了。

  赵姝柳眉一挑,怒极反笑,“想是在哪绊住了脚,原来掉进了美人窝。”

  看着锦云站立不安的模样,赵姝觉得自己是被他气昏了头,才会没出息地向一个下人发脾气。她扶额向锦云挥了挥手,“你下去罢。”


  隆昌二十五年。


  大年初二,是回门探亲的日子。

  只是今年不同往日,她身边没有了裴荀的陪同。

  在他把人带回来的隔日,赵姝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了娘家安国公府,这一住就是小半月。

  期间,他来过几次,请她回去,但却次次都无功而返。

  对于赵姝来说,他每来一次,每说一句话,都似乎在嘲讽她曾经的天真,以及对他的一番真心。

  

  他说那不过是一个侧妃,而她还怀了他的骨肉,他应当给她个名分。

  他说他最爱的还是她,没有人能越过她去。

  他说她没有容人的度量。


  而从头到尾,赵姝只冷眼看着裴荀,执着地询问一个问题,“曾经那些诺言可还作数?”










碎碎念念:更晚了,感觉我上章才虐男主,这章来虐女主( ゚皿゚)

果然,胡的下雨天后劲确实大。

晚安好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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