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赤-Hertrich

掠影

     看了最后一眼那高枝上的石榴花,胡席清转身走在石阶上,迎着春日里的曙光,心想着下一次再相见,一定要告诉她自己的姓名……

  

     屋檐下有燕子衔枝而过,独余风声。

  其实大多数人的相遇不过是匆匆一两面,往后便同飞鸟换季迁徙一般,各自奔向远方,或东或西。

  有情人之间都横隔着太多不能相爱相亲因素,更何况连相识都算不上的两人。那时正当年少的胡席清还不明白“无常”这两个字的份量,自然以为他和她可以有下一次的相见……


  赵姝离开吴县的那天,乌云蒙蒙,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南方独有的白墙黑瓦之上,像是在轻叩离人心扉。

  玉珰给赵姝撑着米黄色的油纸伞,主仆二人登上了客船,走进了船舱。


  也就是在同一天,胡席清终于撬开了自家父亲的嘴,打听到了心上人的住处,收拾了一番,就拿着把油纸伞往外走去。

  站在门前,他犹豫了几下,才抬手敲门。

  胡席清向开门之人表明拜访之意,却措不及防的听到,“我家郎君和小娘子今日早晨刚走,现在估摸着已经在渡口登船了。”

  说完,便关上了门扉。


  等胡席清回到府上,已是日落西山之时。

  他听了那小厮的话,又追去了渡口,望着那艘船只渐渐消失在江面之上,感觉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。

  佳人犹如惊鸿掠影,相思人却持菱镜照花,于水中望月,终是慢了一步……


  胡箴看着自己失落而归的儿子,喝下手中的热茶,才缓慢对他开口:“你可知她的身份?姓甚名谁?年方几何?”

  胡席清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,启唇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还是朝他摇了摇头。

  他只知道父亲说她是贵人。


  “荣安县主赵姝,平阳长公主和安国公之女,年方十六。”

  胡席清在这寥寥数语之中,清醒地意识到他与她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云泥之别、天堑鸿沟。

  临走之前,看着呆愣在房门口的儿子,胡箴终究没能把那些打击他的话说出口,“罢了,你且好好想清楚,千万不可执迷不悟。”


  她是琼枝玉叶,而他只是一介明府之子。

  胡席清低垂着双眸,眼神里充满坚定,心里固执己见地想,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后退。

  总有一天,他会跨过重重千山万水,来到她面前,道一声好久不见。


  翌日,胡席清在书房窗外种了一颗石榴树。


  天地一瞬一息之间,岁岁年年就悄然从指缝溜走,徒留石榴树下生长的一圈又一圈年轮,抑或是心尖上缠绕的一轮又一轮相思……


  隆昌十八年冬,荣安县主赵姝与靖远候世子裴荀相识于冬至宴。

  隆昌十九年,两府定亲。

  隆昌二十年,胡箴由吴县明府右迁为杭州通判,举家迁往杭州。

  隆昌二十一年。

  立夏时节,从吴县移栽来的那颗石榴树已经在胡席清的窗棂之外,灿烂地开了一树花。

  赵姝与裴荀于八月初二成亲。








碎碎念念:明府,指县令。

写这章的时候,我满脑子那句诗“相思相望不相亲”哈哈哈(ಡωಡ)hiahiahia

不过他们一定会相爱相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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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歌是从歌单挑出来,一边写文一边听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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